经济日报评论：明年要防哪些“灰犀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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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行最近发布的《中国金融稳定报告》指出，“2019年，在中国经济由高速增长向高质量增长转型和结构调整的过程中，一些灰犀牛性质的金融风险仍有可能释放出来。”那么，2019年中国经济面临的灰犀牛风险是什么？

风险之一是，一些地方政府的债务负担不可持续，甚至存在违约风险。自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以来，地方政府一直在增加杠杆。此外，地方政府债务分布极不均衡，发展水平低、偿债能力不足的省份实际债务较高。在房地产调控不放松、经济下行压力加大、金融监管方向不变的情况下，一些地方政府的债务压力可能会暴露出来。

第二个风险是房地产市场持续调整可能带来的多重压力。房地产风险能否得到控制是我国防范和控制系统性金融风险的重中之重。我预计，2019年，一、二线城市的房地产监管不会放松。然而，房地产监管将带来一些压力。首先，土地出让金的减少导致地方政府预算外收入的下降，使一些地方政府难以平衡财政收支；第二，房地产投资的增长率逐渐下降，这与基础设施投资的增长率下降相重叠，导致经济增长显著下降；第三，房价下跌可能导致一些高杠杆购房者面临违约；第四，房价的持续下跌也可能导致商业银行面临资产方面信贷质量下降的压力。

第三个风险是，美国的长期利率上升超出预期，导致全球资产价格波动，并传导至中国。2018年，美国的经济增长明显超出预期。在减税等扩张性政策的推动下，美国的通胀率未来可能会大幅上升，这将导致长期利率大幅上升。一方面，美国长期利率的大幅上升可能导致美国股市的大幅下行调整；另一方面，这可能导致一些脆弱的新兴经济体再次面临货币贬值、资本外流和资产价格缩水的影响。这可能导致中国经济面临挑战，如资产价格下跌、资本外流增加以及人民币贬值预期增加。

尽管中国经济未来将面临上述灰犀牛风险，但只要我们做好准备，妥善应对，这些风险对中国经济的影响仍是可控的。中国经济总量大、市场大、抵御能力强的基本态势没有改变，坚持以市场为导向的改革开放的基本政策取向没有改变，这将使中国经济应对金融风险的能力更强、战略深度更广。

下一步，中国应采取以下思路应对灰犀牛的上述风险。首先，考虑到中央政府的债务负担仍然很低，我们应该增加国债的发行，以对冲地方政府的去杠杆化压力。对于具有典型公共物品特征的地方政府债务，中央政府可以考虑在不引发道德风险的情况下提供一定的支持；其次，银行体系应该为未来的不利冲击做好准备，并适当提高资本和拨备水平；第三，在房地产调控大方向不变的前提下，要认真评估具体措施对市场的影响，做好应对准备；第四，我们应该继续保持对跨境资本流动的审慎管理；第五，应通过出台进一步深化改革和加快开放的政策来提振市场预期。

(作者是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研究员。本专栏的主题得到了今天头条提供的大数据分析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