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晓明“理财不慎”溯源：地下代客理财江湖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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棱镜作者|张勤栾川刘鹏编辑|鲍建光

中国证监会近日发布的一项处罚公告，使影视明星黄晓明连续多日陷入舆论漩涡，也引起了“代客户理财”市场的关注。

素有“私募交易冠军”之称的高永，利用集合资金信托计划的2个子账户和14个自然人账户扩大资本杠杆，通过连续每日封限和连续交易的方式，操纵“精华药业(002349)”。在这14个账户中，涉及到黄晓明受高永母亲张素霞委托的个人账户。

所谓客户理财，通俗地说，就是专业金融机构或个人为客户提供金融服务并收取报酬的行为。除了具有相关资质的正规机构，代客的灰色金融产业链也在市场的缝隙中孕育。

这种工作的门槛可能低得像灰尘，也可能高不可攀。说低一点，因为只要有一定的成就，你就能吸引周围的人来照顾他们。说高，是因为，如果你想积累足够的资金，除了取得优异的成绩，还要赢得资本所有者的信任。后者正是许多财富管理公司所缺乏的。

在这个秘密市场，无数地下私人投资者、经纪分析师、热钱大投资者，甚至所谓的“民间股神”都渴望在BLACKPINK亮相。他们如何让富人满怀信心地投资数千万甚至上亿美元？他们真的能获得稳定的利润吗？这个江湖其实充满了套路。

激进的民间股神

在这个江湖中，衡量成功的指标只有一个:赚得更多，活得更久。

王珂出生于浙江宁波，毕业于上海一所知名大学，是宁波的一名专职热钱交易员。

在王珂的办公室里，上下排有15台显示器。在桌子的左边，有一个木制的神话野生动物，这是中国人广泛流传的辟邪镇宅。

作为中国最早开放的海港，宁波的商业氛围一直非常浓厚，浙商的敢做敢为的传统也早已沉淀在这里。

“如果股市不跟随解放南路，众神将是徒劳的。”当时，股市上流传的说法是关于光大证券(601788，诊断股)，宁波解放南路证券营业部，这里是“宁波每日极限敢死队”的发源地。这个地方也是徐翔的出生地。

在2015年的a股市场崩盘中，徐翔的泽西所有产品都成功脱手，上演了一场不败的神话。

然而，那年11月，徐翔在宁波杭州湾大桥附近被捕，宁波帮的光芒渐渐褪去。

继“宁波敢死队”之后，“温州帮”这支神秘的队伍，开始引起资本市场的关注。所谓的“温州帮”是一只基金，它利用温州、青岛、上海和全国其他地方的席位，迅速拉起一些股票，以碎铡草机的形式运出去。他们依靠超短线操作，他们的风格很激烈。他们经常用“断头铡草机”来卖东西，他们的激烈策略让市场侧目。

此前，王珂管理着超过10亿元的资本规模，与温州黑帮同流合污。根据协议，王珂管理的账户起价为人民币1000万元，由运营担保，利润为50-50%。

这些资金大多来自浙江的当地大户。王珂本人也经营着一家筹资公司。

王珂采用的形式在温州黑帮中并不少见。许多市场参与者告诉腾讯旗下的Prism，许多“温州黑帮”都是资金配置的热钱账户，这往往会导致股市飙升和暴跌。

王珂说有15台电脑，需要两个人看，他自己做交易，另一个做风险控制。但是现在王珂很少去交易室。由于市场寒冷和“温州黑帮事件”，他放弃了操作热钱账户进行资金配置。

腾讯的“棱镜”了解到，在宁波，10亿多只基金实际上并不是一个相对大的数目。"在宁波管理的相对较大的基金可以达到100多亿."

对于王珂来说，监管环境和市场条件的变化，以及去上市公司做研究都是“不变”的部分。“在做票之前，你必须去一家上市公司做研究。包括业绩和基本面，将在该股被拉高之前得到检验。如果没有好消息的支持，就很难没有上市公司的合作。”

“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解释这么多有什么意义？”王珂漫不经心地说道。

在变幻莫测的a股市场上，有不少激进的交易者王力可·柯。

“461个账户，四季酒店，8888总统套房，场外资金配置高柱，仓库爆炸，失血5.51亿元……”这是一个戏剧性的股票操纵案例，将上述所有因素联系在一起。

这起股票操纵案的主角是早期引起广泛关注的复兴部实际控制人朱一栋和被称为“华北第一操盘手”的李微微。

据悉，在与朱一栋合作操纵“大连电瓷(002606，诊断股份)”的过程中，李微微多次通过高杠杆配置私下交易其他股票，并更改了账户密码。

2017年2月底，由于相关股票持续跌停板，李微微的融资账户被完全开立，融资方强行清算了持有的大连电瓷相关账户。

隐藏的产业链:一流的贸易商年收入超过1000万英镑

除了大型资本市场，地下私募也是灰色代客金融市场不可忽视的参与者。

李斌现在是上海一家小型私募基金的交易员。2015年，没有从研究生院毕业的李斌加入了这家私人企业，并开始接受实习生的培训，直到他成为一名全职员工。

"主要是训练心态."李斌告诉Prism，当他去实习的时候，私募基金刚刚建立了大约一年。

在此期间，私募老板原本计划邀请“圈内著名的大热钱投资者”来教他们如何进行超短期操作，但由于大投资者害怕过于高调，此事无法协商。

目前，李斌已开始独立决策，运营资本账户总计300万元。

"这些是老板和他朋友的账目，不是公司的产品。"李斌表示，如果是公司产品，将面临来自各方面监管的压力，没有办法“展示其才能”。

李斌与各方达成的协议是，如果交易得不到保证，20%-30%的收入将由李斌提取作为自己的回报。当市场行情好的时候，他曾经每月获得10万元的交易报酬。对于那些拥有巨额管理资金和较高收入份额的交易者来说，在牛市中一年回报率超过1000万不是问题。

“这个行业没有基本工资，因为它毫无意义。李斌说:“当一个交易员处于牛市时，他一年挣不到1000万英镑，所以他可以洗洗手，睡一觉。”

在这个秘密市场中，资本通常意味着游戏的优势和筹码。这种芯片交换通常是通过熟人之间的口口相传来完成的。

围绕代表客户的财务管理形式，一条灰色产业链已经形成。

李斌说，在你周围的人确定了他们的财务意图后，通常由老板来决定在哪里开户。老板在经纪业务部门认识很多朋友。由于业务量巨大，他通常可以获得1%以内的佣金率折扣，甚至有一些“秘密回扣”。

相应地，有时候经纪业务部门的人也会反过来“帮忙”。

中信证券淮海中路营业部(600030)(以下简称“中信淮海中路营业部”)的一位人士向棱镜透露，有时他还会找到一些投资者帮助那些“黄金大老板”交易。“前一段时间，市场认为，2000万元的投资承诺保护资本，而超过18%的收入被分成50-50。当然，也有可能避免资本保全。收入分成两个或八个，顾客拿走八个。”

中信淮海路营业部距离上海外滩不到十分钟的车程，外滩是目前市场上最热门的热钱聚集地。

2016年之前，中信淮海路营业部并不活跃在一线。根据《财富》杂志(300033)的最新统计，“棱镜”发现，2016年，中信淮海路营业部的营业额达到193.45亿元，同比增长64.90%，在上市券商中从第54位跃升至第3位。

截至2017年6月底，中信淮海路营业部在中国约5500家上市营业部中排名第一，上半年营业额151.03亿元，上市次数243次。去年，从2017年8月到2018年8月，中信证券淮海中路营业部的营业额仅为66亿元，不到2017年上半年的一半，这主要是由于家庭/仓库多、市场疲软以及监管更加严格。

这位有时充当经纪人的人承认，他实际上知道这种操作是不符合规定的，所以他只会向拥有一定财务实力、完全信任和完全理解的客户推荐。

他告诉棱镜，这些投资者中有许多是分散的民间牛，或者是经纪分析师和私募交易商。

“如果资金数额不大，这些‘民间股神’是不会愿意带你去玩的。”他说，在这种情况下，许多投资者不愿意增加28%的保证收入，通常只签一个时间，一年或半年，当时间到了，帐户将是这样。

筹资者的双重冒险

站在2018年上证综指跌破3000点的低点，许泉错过了三年前的那个夏天。在由巨额杠杆基金推动的牛市中，他在毕业后一年就赚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一百万。

徐泉从大二开始学习股票。从技术分析到有利的信息判断，他乐在其中。然而，由于大学生资金缺乏和市场宏观环境不佳，他从来没有赚过“大钱”。

毕业半年后，伴随着增量资金的涌入和“4000点是牛市的起点”，他嗅到了证明自己的机会。

毕业后所有的积蓄都被投资了，然后发现这家筹资公司增加了杠杆。经过一系列的操作，徐泉的账户从5位数变成了7位数。骄傲的记录，很快吸引了同学和亲戚的追随。

“因为我研究股票好几年了，都取得了成果，他们都想把股票账户给我打理。”看到巨大的需求，徐泉干脆辞去了月薪5000元的工作，与上门的亲友协商。另一方支付了本金，获得了50/50的利润。他对10%以内的损失不负责任。

在疯狂的牛市下，这样的条约顺利通过。

徐泉过着交易者的生活:他早上起来看公告，研究经纪公司的早报，在交易时间交易，晚上恢复交易，为第二天的交易做准备。

上证综指悄然上涨至5000点，徐泉管理的基金增加了一倍多。他决定向前迈进一步，找到他以前的筹资公司，以1: 3的比例进入。

作为杠杆基金，资本配置是推动2015年夏季牛市的重要力量，也是摧毁牛市的最大推动力。大量银行理财资金通过恒生电子(600570)Homs系统的信托渠道进入股市。

除了筹资公司，p2p、担保公司、小额贷款公司，甚至一些地下银行都混到这个领域来争夺市场蛋糕。

徐泉无视央行短期流动性控制、ipo吸血效应等短期流动性收缩所释放的信号，也无视证监会开始频繁叫嚷清理外汇资金配置等政策转向信号。

在监管下，杠杆牛市迅速崩溃，徐泉的双重冒险戛然而止。除了浮赢回来，头寸爆炸造成的损失让他捐出了上辈子赚的第一个一百万的一半以上。

幸运的是，尽管他没有像他希望的那样挣很多钱，但这次经历给了他进入私人股本基金的机会。“如果下一轮牛市再次到来，我会选择这种模式，但方法会更加谨慎。”

徐泉显然不是一个成熟的交易员。

当一位接近前线的主管回忆起，一些相对资深的“大交易员”的做法实际上值得思考。

这个人告诉棱镜，这些人往往比普通人更加谨慎和狡猾。“为了避免被监控，这些人经常用qq语音讨论股票和生意。首先，声音很难监督和保留。其次，浙江和福建的方言一般都很难懂，也很难找。”

这个人回忆说，很多年前，这些人会购买那种“拖拉机帐户”，或麻袋帐户。“我会买身份证，买一百张身份证，开一百个账户，都是序列号。这叫做“拖拉机账户”。

熟人市场:我宁愿相信“股神”，也不愿购买正式的私募产品

一位出生于一家经纪公司营业部的私募创始人表示，拥有大量资金的地下财富管理业务大多发生在熟人之间。"许多人宁愿选择熟人推荐的交易员，也不愿购买正规的私募产品."

“我妈妈找到了一个代表客户管理资金的人，帮助交易账户，她损失了很多。”一位经纪公司官员认为，因为是熟人推荐的，他无法挽回损失。"这些人依靠闪烁，基本上没有风险控制能力."

除了线下熟人的口碑推荐、在线社交广告和营销以及代表客户进行财务管理的客户访问渠道之外，还有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EMBA班。

2014年，混在江浙股市交易圈的徐参加了北京大学的emba课程。他在经纪业务部门发了财，掌握了江浙黄金业主的许多资源。

一位与徐打过交道的业内人士表示:“当时，我愚弄了很多企业家和同学，说服他们提供资金帮助他管理财务。”许多人相信了许的话，把它交给了李世民保管。

徐和他的同学一致认为，如果收入低于10%，收入将分成37%、10%至20%和46%。如果超过20%，将分为50-50。“它类似于私募的收益分享方式，不承担损失责任。”

但是，由于交易水平有限，缺乏风险控制能力，加上2014年牛市前夕市场处于动荡时期，他管理的账户没有盈利。

后来，他要求他的同学开一个金融账户，并说服他投资更多的钱来增加他的头寸。“我想通过增加杠杆来赌博，并获得巨额利润。”这样他就能得到他的那份。

在2014年第三和第四季度，他的重量级股票是程菲集成(002190，咨询股票)。

从股价走势可以看出，从2014年7月到2014年11月初，程菲集成的股价一直在横向波动。

经过一段时间的合作，雇主发现徐太以自我为中心，他的状态非常激动。“在开启了这两个整合之后，这几乎成了满仓的业务，它一直在说服他们增加职位。”这些学生中有些人很害怕，他们选择自己清理库存。

“最后，我还是赚钱了。”如果稍后出售，这些杠杆账户将不可避免地爆发。

2014年底，程菲集成的股价一路暴跌。

“有了如此高的地位和两个杠杆，2014年底的冲击肯定没有骨头。”他说。

在学生们选择了清理仓库之后，他们也中断了与许的财务关系。

“我没有给徐一分钱，因为我没有签协议或合同。”徐后来抱怨说，将来一定要正式设立私募，这样管理费才会正常提高，没人知道该怎么办。

上述私募基金的创始人总结道，大多数代表客户管理财务的交易员都是基层团队，人数为三四人。“这种风格非常激进，加上杠杆作用，满仓小盘股。”这种操作是在牛市中进行的，净账户价值上升很快。然而，一旦出现震荡和熊市，回撤将会非常大，甚至仓位会爆炸。

他分析说，大多数将资金委托给他们的雇主都没有风险控制的概念，并且持有致富的想法。“另一方面，如果账户赚钱，它可以依靠管理费和交易者的份额。”如果你购买私募产品，你将按照流程累积管理费和收益分成。

Prism采访的一些资产管理公司表示，地下财富管理的市场需求仍然巨大。“一方面，居民对财务管理的需求迫切，另一方面，一些人的预期回报过高。“这也与a股市场投资者的机构化程度有关。

“制度化程度越高，这种客户财富管理的生存土壤就越少。”因为他们在风险控制、投资研究、时机选择、对冲和资产配置方面的能力远远优于代客理财团队。

法律边界:自然人之间的代理关系仍然缺乏监督

“棱镜”咨询了许多研究证券法的法律从业者，了解到目前客户理财处于需求迫切、市场混乱、法律法规不完善、监管不力、裁决标准不一致的阶段。

浙江裕丰律师事务所副主任李健律师向棱镜表示，从法律的角度来看，代客户理财是一种契约关系，区分代客户理财是否合法的关键在于是否具备资格以及契约中约定的内容。

李健律师进一步指出，代理客户理财的机构应具备证券行业相关资质，不能签署承诺保底保利的条款。证券公司员工私下代表客户签订金融协议是《证券法》禁止的违法行为。

“私募股权从业人员私下为老板和朋友操作股票，这可能会损害投资者(包括私募股权投资者和老板朋友)的合法权益。它是非法的，通常被认为是无效合同。”在普通投资者之间签署的委托理财协议中，他们承诺担保底部并分成条款。李健谈到，在司法实践中，各地的裁判规则并不统一，有些法院认为它们是无效的，应该根据双方当事人的过错承担相应的责任，而另一些法院认为它们是有效的，应该根据协议承担责任。

在证券行业的另一位专业律师看来，如果是非盈利性的，那么纯粹自然人之间的代理关系就没有限制；与业务相关，受托人将受到限制。“因为这些受托机构从各个角度都有约束，他不能接受自然人以这种方式进行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