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新衣――中国互联网造车启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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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是中兴通讯汽车电子公司副总裁田峰

汽车产业规模巨大，带动能力也巨大。每一次汽车工业革命都将导致世界范围内工业中心的转移，许多新企业将崛起成为新时代的王者。从投资角度看，在新一轮汽车产业革命中，积极投资布局意义重大。

如果你想在一个行业引爆一场革命，你必须有某种普通消费者接受并支付的颠覆。那一年，中国深圳华强北平房的爆炸改变了全球手机产业格局，催生了一批新一代中国手机企业。过去，R&D和手机生产的门槛极高，中小企业根本无法开发和生产手机，所以手机的价格总是非常昂贵。然而，台湾的联发科技(联发科技)推出了一套非常低成本的手机，并提供了一套完整的现成软硬件实施方案。以深圳为核心的珠三角地区围绕mtk方案迅速形成了超大型手机odm设计和OEM生产生态。这两种交互式颠覆的结合降低了手机公司的门槛，至少五个人可以成立一家手机公司。它还可以调动深圳庞大的后端产业生态来开发生产手机，突然将大屏幕手机的价格从几千元拉至六七百元，从购买价格上彻底颠覆传统大厂商主导的低端手机市场。此后，苹果在2007年推出的iphone彻底颠覆了全球高端手机市场。苹果和华强北山寨产业已经彻底颠覆了手机市场的高、中、低端市场结构，消费者已经支付账单证明市场完全接受了这种颠覆。随后，传统手机供应商行业中的大多数公司继续倒闭，而曾经是手机行业世界霸主的诺基亚在这一颠覆浪潮下倒闭，结束了一个旧时代，开启了一个新时代。

与我对中国这一波基于互联网的汽车制造的研究相比，我没有发现它们给大量中国汽车消费者带来了任何颠覆性的变化。在中国互联网汽车制造新秀的每一场新闻发布会上，台下的观众都是媒体人士和风险投资家，只有中国汽车消费者除外，他们将来要买单。此外，互联网汽车制造的投资热潮只出现在中国神州的全球范围内，而欧洲和美国这两个传统汽车大国却风平浪静。这是为什么？经过研究，我发现中国互联网汽车制造热的根本原因是中国人的汽车大众消费历史太短，汽车文化太弱。当一个国家的汽车市场发展到一定程度时，不难与空.一起对汽车进行深度改造或设计制造在像欧洲、美国和日本这样的大型汽车国家，有太多的人这样做，有些人已经建立了自己的工作室或公司。甚至像菲律宾这样的不发达发展中国家也可以使用进口二手发动机来制造吉普尼汽车，让它在小车间里冒着黑烟满大街跑。

欧洲、美洲和日本的汽车爱好者、工作室和专业汽车改装公司可以在天马空的外壳包围下，熟练地对大量生产的汽车进行各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改装，并拉长和缩短车身，直到他们甚至认不出来为止。有无数个人爱好团体、工作室和专业汽车改装公司可以做到这一点。相关内容不仅仅在网站上，通过设计一个带有悬挂和动力的焊接底盘来制造一辆“新车”并不困难。简而言之，在欧洲、美国和日本有如此多的粉丝、工作室和公司可以做这样的事情。正因为欧洲、美国和日本的每个人都是在玩汽车的环境中长大的，而欧洲、美国和日本的媒体和投资界都非常清楚，制造汽车和汽车制造商制造量产汽车完全是另外一回事。近年来，当这种换车造车的粉丝文化开始进入中国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因为它赶上了中国汽车新四个现代化(电气化、网络化、智能化和共享化)的祝福，并进一步受到大众创业和创新的祝福。让我们惊讶的是，国外发展多年的汽车爱好者的深度改装和汽车制造，已经成为中国无数投资者追捧的“网络汽车制造”，数百亿人民币的风险资本已经携手进入这一领域。

当我们年轻的时候，我们不得不背诵古文《贵州驴》。虽然新事物是新奇的，但它们可能不会颠覆传统模式，成为新的国王。经过研究，我发现在中国互联网汽车制造热潮的浪潮中，投资者没有表现出足够的理性，把他们认为新奇的东西当作有投资价值的东西。绝大多数中国投资者不是在欧洲、美国和日本的汽车游戏文化中长大的。他们只看到，在中国汽车工业的传统观念中，一个新的汽车系列设计，必须由一个几十万人的工程师团队运行多年才能完成，现在却可以由一个几十人的小团队“完成”。他们认为这真的令人震惊，他们认为这对于投资来说太有价值了。事实上，粉丝们在欧洲、美国和日本已经做了几十年这样的事情，这很常见，所以外国投资者不会投票。在研究了国内互联网汽车制造企业的产品后，我没有发现中国互联网汽车制造企业使用的任何传统汽车制造企业无法掌握或不知道的技术。

它能否被普通消费者接受，是我思考某样东西是否值得投资的关键。对于一个普通的汽车消费者来说，决定他们购车的因素无非是品牌声誉、外形、特征和价格。从这些方面来看，互联网制造的汽车没有传统汽车品牌的优势，尤其是在价格方面。国内汽车制造商制造了产能过剩，价格战在红海肆虐。经过多年的生产线折旧和摊销，以及多年设计和生产管理的磨合优化，国内汽车制造商终于进入了边际成本递减阶段。现在，越来越多的中国互联网汽车制造企业开始投资建厂，巨额前期投资正等待摊销。我不知道经济逻辑是什么。至于与质量相关的使用成本，这与互联网汽车制造企业无关。各大制造商从R&D积累了全过程质量体系，从零部件供应链、质量标准、生产、物流和售后系统，从无数的故障分析和痛苦的召回过程，特别是大量的高级管理人员和工程师。虽然网络汽车公司可以挖到一些高薪的传统汽车工厂的精英，但我认为不可能挖到一个优秀汽车工厂的所有核心骨干，而且价格可能不会太高。

对于富裕的购车者来说，就像买衣服一样，关键是品牌和设计品味。在互联网上制造汽车没有品牌声誉(因为没有历史，所以消费者不知道)，设计品味可能不会比传统汽车制造商高。事实上，看了网上的概念车和量产车后，我觉得传统豪华车厂商的设计品味更高，传统豪华车品牌已经形成了稳定的品牌设计风格和粉丝基础，比如宝马的动感、奥迪奔驰的稳定氛围、法拉利的热情和保时捷的流畅运动曲线。传统豪华车品牌甚至充满了故事和传奇，如007邦德和宝马，宾利和英国皇室，甲壳虫和嬉皮士文化，雪佛兰和变形金刚等。，所有这些都没有与中国汽车相关的文化内涵。因此，除非这个有钱人想买一辆与众不同的车，否则我找不到任何理由说服自己去买一辆网络品牌的车。在国外，一个非常规的富人可以通过随机寻找一个汽车工作室，完全为自己定制一辆独特的汽车，效果完全一样。

对于低端汽车消费者来说，买车取决于低廉的价格和可靠的质量。为了实现这一点，我们需要一个高质量的供应链，设计能力和生产系统，这必须积累多年。我记得我在研究所工作的时候，经常翻阅机要室里积累的厚厚的可靠性分析文件。故障基站的分析结果之一是通信基站长时间工作在高温潮湿的环境中，导致芯片引脚中的银离子迁移，导致芯片引脚信号失效。大品牌公司的保密室里充满了这样的可靠性定位分析文件，这在教科书中是永远不会看到的。正是几十年来这种技术的不断积累，逐渐支撑起大公司高质量产品的金字招牌。在中国风险投资的鼓励下，中国的互联网汽车制造在短短几年内依赖于拼凑。这个为个人挖掘的工程师团队和那个为个人挖掘的工程师团队需要按照企业运行的规律运行和积累多年。茅台的醇香来自多年的陈酿和多年积累的各种传说。作为一个科学家，我认为通过勾兑来酿造与茅台味道极其相似的葡萄酒并不难，但是热爱茅台的人自然知道它们之间的区别。喝茅台的人一口气喝完了这种酒的质量和文化内涵。中国的酒文化非常深厚，所以我认为互联网上不会有白酒投资热潮。中国的汽车文化太肤浅了，所以我们可以看到互联网汽车投资的热潮只发生在中国。

网络思维不可能在每个传统领域都产生化石为金的效果。互联网的发展模式是一个螺旋式的迭代模式，它快速地将产品投放到市场，抓住第一枪，成为头条新闻，吸引注意力，获得流量，并统计每天的用户数量。之后，它日以继夜地定位和发现问题，继续修补，并不断推出迭代的新版本。互联网本身是完全连接的，并且基本假设是所有设备都连接到互联网，因此互联网行业是唯一一个可以在实践中运行理论螺旋迭代开发模型的行业。然而，中国的网络汽车制造冠以“互联网”的称号，却不能完全继承互联网产业的这一特征。经过我的研究，我发现虽然智能联网汽车具有互联网连接性，但其产品开发的基本模式仍必须是汽车行业的传统V型开发模式，但上述的一些互联网螺旋模式都是在传统V型汽车开发模式的框架下部分导入的。例如，特斯拉有能力升级远程ota软件，但当某个组件或传感器出现故障时，按照传统模式，它仍必须以高成本召回。如果这辆车卖了几年，发现底盘上某处的设计不耐用，这将是致命的。

最美丽的新娘是揭开面纱前的新娘。我认为在中国，在互联网上制造汽车最美妙的阶段就是它上市前的所有阶段。每个媒体人和投资者都有他们自己的想象空，投资者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原因使包裹通过。一旦互联网上的汽车大规模生产上市，当用户拿起汽车时，新娘就戴上头巾。每个人都喜欢她的外表吗？她的声音甜美吗？她的身材优美吗？她品德高尚吗？努力工作？少吃多做？她多才多艺，会去大厅下面的厨房吗？你必须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每次召开互联网汽车制造会议，媒体和投资者都非常热衷。他们真的需要新的题材，而大多数中国汽车消费者甚至麻木不仁。我问了很多年轻人他们的购车计划，但没有人说他们在等待某款中国互联网汽车上市——我的意思是永远不要。

经过我的研究，我发现中国互联网汽车公司用来炒作的所有技术主题和概念都可以被现有的传统汽车制造商很快掌握，或者它们现在就存在，而且没有独家颠覆性技术。因此，我想把中国的这一波互联网汽车制造公司比作牛芒。奶牛会咬人。欧洲、美洲和日本的传统车厂实力雄厚，就像一头厚皮犀牛。面对牛的自我保护，虽然屁股有点痒，尾巴却一扫而光，甚至直接无视，按照自己的逻辑该怎么做还是在做。中国的汽车文化太弱了，就好像是一只皮薄肉嫩的小母牛，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世界。当一头牛戳它的屁股时，它会感到疼痛。这种大惊小怪实际上是过度反应，但它不会带来牛本身的基因变化，也不会导致新品种牛的诞生。由于中国这一波基于互联网的汽车制造缺乏大多数消费者所关注的颠覆性，它很有可能不会成功。就像过去p2p互联网金融的热浪一样，金融创新的创新注定是毫无意义的创新。如果你将来想借钱，你还是要去银行，如果你将来想买车，我想大多数人还是会去传统的汽车公司买。随着中国互联网制造汽车的大规模生产和上市，盖头像新娘一样被掀起，媒体和投资者将发现一切都没有被颠覆，所以一切都将很快恢复日常的平静，这可能是中国投资者心中久久无法平复的痛苦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