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米和一座小山隐藏着改写中国文明史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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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根本不是一个“北大荒”:黑龙江“小南山遗址”的考古“玉奇案”颠覆了许多对新石器时代的学术理解

小南山遗址出土玉器(信息表，黑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提供)。

初夏，黑龙江省双鸭山市饶河县植被茂盛。每天早上或晚上，当地居民习惯步行到城市南部的南山公园散步和健身。这座孤立的马鞍形小山位于乌苏里江西岸，高不超过100米，南北长约1公里，东西宽约400米。森林和草地纵横交错，土地和石头共存。通常走在这里的居民可能不会认为这座熟悉的小山埋有可以改写中国文明史的重要遗址。

从2015年开始，黑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和饶河县文物管理处在小南山进行了新一轮考古发掘。工人们不仅发现了中国北方最早的陶器，还在小南山遗址出土了9000多年前的玉器，直接刷新了中国最早出土玉器的记录。一些考古学者认为，小南山的发现改写了中国玉器发展的历史，证实了中国东北的黑龙江和乌苏里江流域也是中国文明多元一体发展格局的重要组成部分。一系列的发现推翻了以前学术界对新石器时代许多方面的认识，尤其是具有重大考古意义的玉器，同时促进了中国在国际考古舞台上的话语权。

2020年5月，在饶河县小南山区发现的“小南山遗址”被评为“2019年中国十大考古新发现”，小南山的名字被更多人所熟知。

无尽的小南山

与人们心目中的“北大荒”不同，17000年前这里就有人类，灿烂的文化从未被打破

1958年，小南山遗址被发现，此后进行了几次小规模的考古工作。虽然一些人工制品已经出土，但它们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附近的居民习惯于偶尔让考古学家在这里“挖掘和刨平”。

季节是制约黑龙江地区考古的重要因素。工作只能在每年的四月和五月开始，土地在十一月开始结冰。杨，55岁，饶河县人，饶河县文物管理所所长，小南山考古项目成员。小南山距离饶河县文化管理处约20分钟的步行路程，杨每天都会去参观小南山。看着回填的探坑和临时覆盖的工作面，他总是记得2019年中国十大考古发现于5月5日公布的那一天。“我真的很兴奋。我觉得每个人的工作都得到认可。尤其是在我家乡的这些发现非常有意义，应该让更多的人知道。”

“最早的遗骸已经分布在大约17000年前至汉代。这表明在小南山地区一直都有人类活动。与人们心目中的“北大荒”不同，这里灿烂的文化从未中断过。”黑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员、小南山遗址考古项目负责人李告诉记者，2015年至2017年和2019年，黑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和饶河县文物管理处连续发掘小南山遗址，总揭露面积1600平方米，确认了五个不同时期的新文物。

第一批文物可追溯到大约17000年至13000年前，发现了5000多件石器和珍贵的早期陶器。这张三维照片展示了更新世末期乌苏里江流域史前猎人活动的情况，与此同时，1980年在小南山南端的悬崖下发现了巨大的屠杀点。

“目前，最有价值的东西是第二阶段的文化遗迹，以坑中有垂直孔洞的坟墓为代表。这一时期的遗迹大约在9200-8600年前，用石头、玉和陶器埋葬。”李还记得的发掘，那里的坟头上有块土封石，就是用石头垒成的“土封桩”。这里有13000多块直径超过5厘米的石头，其中最大的将近200公斤，总重量超过14吨。“我们的三四个工人没能搬动这块巨石。很难想象古人是如何完成这些任务的。”巨大而持久的劳动投入体现了小南山祖先无尽的传承魅力。

第三期文物约在4700-4500年前，其文化特征与俄罗斯的沃兹尼亚克·谢诺夫文化相同。这是中国第一次发现这种具有明显地缘关系的文物，扩大了这种文化分布的南界。第四和第五文物分别属于西周中期和西汉时期。

黑龙江省的许多遗址已经证明这片土地自古以来就有人类活动，而孝南山完整而持续的文化遗迹也证明了这一点黑龙江省文物研究所所长赵永军告诉记者，一般认为，小南山遗址的考古发现改变了一些人对这片“古荒地、荒无人烟”的认识，证明了早在17000年前，乌苏里江流域就有人类繁衍生息、传播文明之火。

“玉不琢不成器”小南山

它构成了迄今已知的中国最早的玉文化组合，对东北亚玉文化起源的认识具有颠覆性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所长陈兴灿认为，小南山的发现对东北亚玉文化的起源和传播的认识具有颠覆性。李喜欢称小南山为“中国玉文化的摇篮”，也有学者称小南山为“中国玉文化的黎明”。用“玉第一次破”来形容小南山出土的玉器，应该不算过分。

精致、精致、精致，这是考古学家经常用来形容小南山出土的玉器的词。近年来，小南山遗址出土了120多件玉器，过去发现的玉器总数超过200件。玉的种类有傩、环、管、珠、扁珠、玉饰、簪坠和于夫，它们构成了中国最早的玉文化组合，尤其是傩饰、玉管和玉饰，对东亚的玉文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目前，无法准确判断这些玉器是否具有一定的仪式意义，但它们肯定不同于普通珠宝，应该具有相应的文化内涵。”李对说道。

玉器是乌苏里河谷祖先创造的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的精华。小南山文化玉器数量多、质量高、起源早，充分表明这里的手工业、物质生产和社会形态已达到9000多年前的高度。考古学家林云教授对小南山遗址的评价是“中国玉文化的灿烂之光”在这里闪耀。

黑龙江大学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副院长王说:“过去，人们认为中国最早的玉器起源于辽河流域，乌苏里江流域的玉器文化也受到了它的传播和影响。然而，从目前的发现来看，结果应该是相反的。考古发现支持了9000多年前的小南山文化，它深刻地影响了辽西的兴隆洼文化、红山文化乃至东北亚的玉文化。”

在加工工艺方面，小南山发现玉器上有许多沙绳切割技术留下的弯曲条状痕迹，这是目前世界上最早的发现，比中美洲同类技术早6000多年。砂绳切割技术后来成为红山和良渚玉器工人的主要工艺，为中国早期玉器文化的蓬勃发展奠定了技术基础。

在小南山遗址出土的饰品中，软玉占了一半以上，在傩、奂、璧等重器物中比例较高。小南山人非常重视软玉，它被赋予了极大的象征意义，重玉轻玉的观念已经形成。王认为，中国传统文化历来重视玉，祖先赋予玉极其丰富的文化内涵。2000多年前，儒家的“玉德”学说用玉来描述人格和品质，并将玉人格化。现在，这种对玉的特殊情感可能被推至9000年前。

小南山，文明之星

充分证明了黑龙江和乌苏里江流域祖先创造的文明是中华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文化渊源是一脉相承的

王认为，以小南山遗址为代表的玉器的发现，充分证明了黑龙江和乌苏里江流域先民创造的文明是中华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文化渊源是一脉相承的。“因为玉是传统文化的典型代表和核心，所以在中国人眼里它非常重要。”

黑龙江省的古代文化遗迹极其丰富。杨告诉记者，仅饶河县就有380多个站点，小南山站点与黑龙江省刘新凯站点和亮子油库站点有一定的联系。特别是小南山遗址位于东北亚中部，在黑龙江、乌苏里江流域乃至整个东北亚古代文化研究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我们以前与俄罗斯和日本的学者进行过交流。小南山遗址发现了跨越15000多年的连续多个时期的文化遗存，这对黑龙江下游乃至沿海地区的考古文化序列建设具有重要意义。该网站独特的区位优势极大地提高了中国在国际舞台上的演讲能力。”李对说道。

黑龙江虽然远离中原，但自古以来黑龙江与中原就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通过小南山遗址不同时期的考古遗存，不难发现人类的存在从未在这里被切断，而是在同一张力下稳步发展，显示出持久的生命力和爆发力。

王告诉记者，小南山遗址的考古发现也为东北少数民族的发展找到了一定的历史逻辑，证明了白山黑水古代渔猎祖先在中国古代文明的早期进程中发挥了特殊而重要的作用，中原与东北有着密不可分的文明渊源。

“接下来，我们需要继续探索并做出总结。考古学是一项长期的工作，有时甚至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李对说道。随着发掘工作的继续，小南山可能会给我们带来更多惊喜。(记者齐玉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