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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妮是她户口本上的大名,其实在邻居嘴里,她只是那个“万家”——因为她丈夫是万人。 邻居只知道她丈夫姓万,但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名字,所以大家只叫他“万师傅”。 当然万师傅只是当面叫法,反面叫法有多样性。
万师傅是京津唐公路长途卡车司机,一个月挣60元工资,比大学毕业的技术人员多几元。 万师傅很健壮,常年在路上奔波,晒得脸都黑了。 10天半就回家了,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卷起裤腿,蹭着脚臭的泥,吧嗒吧嗒地抽烟,那个样子和打草的乡下人没什么区别。 万师傅看起来很土,但他是街上最见过世面的人。 万师傅长年在大城市之间走着车,在大城市街角捡到的泥土灰尘,带回小城市也是新的。 万师傅对自己很严格,对妻子和孩子很大方,每次从车里回来,总是把大小不一的东西带回去。 所以万家不管是吃的、穿的还是用的,都和一条街上的人有点格格不入。
李元妮恨别人,除了丈夫的原因外,也有她自己的原因。 李元妮上中学时,曾经被选入省歌舞团,练习过几个月的舞蹈。 之后在练习中摔倒骨折,折回了。 李元妮回来后不久就和人结婚了,两年后又生了孩子。 同一个人的媳妇妈妈,李元妮和街上的哪个媳妇和哪个妈妈有点不同? 李元尼的头发上,永远都没有塑料卡片。 有艳红的,有明黄的,也有绿色的。 那个发夹在耳朵后面弯成弯月弧度,长着涂了奶油的脸。 黑色是黑色,白色是白色。 李元尼的大衣上经常会露出明亮的衬衫领子,尖、圆、细的蕾丝锁起来。 李元尼的口袋里经常缝着桂圆色或砖红色的有机玻璃纽扣。 李元妮穿着这样的衣服梳理这样的头发,走在芭蕾舞妈妈的步法上如云走在泥泞的狭窄街道上,觉得胸背上粘着各种各样的眼球,有着寒冷的热度。 她早就有这样的眼球,这些眼球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早逝的演员的一生给她留下了各种各样的遗憾。
这一天,万家花园早就响了,李元尼在唱歌。 李元妮的歌声像个有伤的老球手,一遍又一遍地团团转——因为她不记得所有的歌词。
温暖的太阳啊,越过雪啊,山
雅藏布江水啊,金光闪闪啊
金光闪闪,金光闪闪……
附近推测万师傅回家了。 只有万师傅在家的日子,万家“那个”才会起得这么早。 果然,李元尼的选手还没转一圈,房间里就响起雷鸣般的咳嗽,呵呵,呵呵——那是万师傅长年抽烟做的破毛病。 万师傅吐出了浓厚的痰,接着说:“小登小们,不起床就和妈妈一起走了。” 这天,万家四口准备去李元妮老家——李元妮的弟弟在东海舰队当兵,正好在家休假,李家的七个兄弟姐妹约好了,一起聚在老家。
小登小们一点动静也没有。 昨晚热得有点怪,两个孩子挠了一晚上痱子,到半夜才眯起眼睛。 现在正在睡觉。 李元妮走过去,看到小登手脚张开,像癞蛤蟆一样躺在床上,一只脚压在小朋友的腰上。 小脑袋撞到膝盖,变得圆圆的,看起来像缩在母亲的肚子里等待着出生的胎儿。 李元妮骂了一个姑娘太粗鲁了,他扒开了小登的脚。
标题:“1976年7月24日 唐山市丰南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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